2022-12-27. [[旅行]].[[欧洲]] （太喜欢这个地方，所以我会絮絮叨叨写几篇。实用经验在文末。） 到里斯本的那一天，滂沱大雨。那雨幕，让我恍惚错觉是在亚热带的雨季。 里斯本并非我们今年圣诞假期的首选。但新冠以后，国际机票价格居高不下。我和爱人拖拖拉拉了几个月后，发现唯一不肉痛的，就是南欧了。订票以后，因为知道冬天多雨，疯狂想晒太阳为多伦多的漫长冬天做准备的我，多少有点不情不愿。但是下了飞机，虽是大雨，没有半点寒意。19度的气温，我带的大衣都显得有些多余。后来几天转冷，但大衣就够了。冬季正如大家所说的那样多雨，但很少下全天，反而多有雨后初晴的美。 回来以后我一直问自己，为什么如此喜欢里斯本。![[IMG_3798.jpeg]] 图：大概是最网红的观景台之一 ![[IMG_4742.jpeg]] 图：在Castelo de S. Jorge的露台上看海 ![[IMG_4456.jpeg]] 图：和爱人在医学博物馆（不值得去，写博物馆的那篇会详说）门前不远的一家叫Noobai的酒吧 且不说它依山傍海，满城无数观景台。凡是喜欢行走、热爱城市的层层肌理的人，就很难不喜欢里斯本。虽然当地uber出奇得便宜，但行程的大部分，地铁、公交车和无比可爱的tram（电轨车）基本可以满足。咖啡馆和小馆子遍地都是。可能因为Goa，巴西和葡语非洲的移民，走在街上，人口也不像西北欧甚至南欧其它地方那样一片纯白。至少在五族共处的多伦多生活惯了的我，没有到欧洲和美国有些地方的那种突然意识到自己是少数裔的shock。 像所有真的会吃的地方，在里斯本不需要谨慎地只去点评出众的地方吃东西。除了最最游客集中的Rue Augusta，其它位置、哪怕离游客集中区一街之隔，也有非常不错的食物。水果、蔬菜虽然应该也是大棚种植了吧，但就是什么东西都鲜甜。除了景点，我和队友去了许多不同风格不同社群的街区（包括social housing），基本上生活都非常便利，卖菜的小超市、药店、酒店，小小的四处都有。最令人安心的，是整个城市感觉上基本政治光谱偏左。虽然葡萄牙人据说守旧，宗教和家庭仍然是维系社会纽带的中心，但年轻人对白人中心主义、殖民历史、目前有色人群在葡萄牙的困境，至少有一定程度的反思。社会整体氛围对我的幸福感非常重要（今年年初在迪拜出差的时候，我觉得自己内心无时无刻不在咆哮，那真是我去过最种族主义、厌女仇LGBTQ、 贫富极度分化、威权主义的地方之一）。 ![[LIFE IN LISBON.jpeg]] 图：在Museum of Lisbon (Palace Pimenta)看到的一个当代艺术家/社运工作者进行的有关后殖民记忆和当代有色族裔社区的“对抗性地图绘制”(counter-mapping) 显然喜欢里斯本的人并不是少数。我到了里斯本以后，才惊觉它仍是全球第一的digital nomads的去处。但看digital nomads的论坛，发现大家都在吐槽过去几年疯狂飙升的房价。在来之前，我对里斯本的印象就是因为2012年开始了所谓的Golden Visa之后带来的外资涌入、本地房产价格飙升和里斯本市中心空心化和旅游业的过度发展。到这里以后，确实到处都是明显为外国人服务的房产公司。里斯本只有55万人口，从90年代的80多万锐减，应该是本地工业不发达导致的大量向外移民。哪怕在里斯本闹市区，都能看到空心化的迹象。外侨和炒作的地产商显然也没有改善这个情况。我来的冬天是淡季，大部分整幢短租公寓的楼，基本都暗着灯。沿路看到几个co-working space，也都完全没有人。据说因为里斯本的房价（基本上和多伦多持平甚至更贵），这里的普通工人只能搬到一小时以外的地方去居住。几天前我们想去对岸的Barreiro, 码头上等船的明显都是白天在里斯本工作的人。 ![[REABILITA.jpeg]]图：沿街到处可以看到，整幢空置的楼，或是已经被发展商买下大兴土木的楼 ![[IMG_4871.jpeg]]图：那些改成短租公寓或是酒店的楼，许多都要经过这样的大手术；除了外立面保留，内部因为长年失修，几乎是要整个拆掉重建，所以投资不菲 我自己是个游客，甚至呆了几天后也萌生了想要在此久居的想法。在好友群里感叹，朋友马上指出，有D7 visa, 长居不是梦。这一切，对当地习惯了8欧元就可以连汤带主食带甜点在小餐馆（tasca，讲吃的那篇会详说）午餐、人均GDP2万美元不到的葡萄牙普通人，显然会带来冲击。走在路上看到许多针对外侨的广告，有些简直令人哭笑不得。比如下图上方两则广告，房间很美，但为了吸引买家居然还起了”摄影师的房子”、“编辑的家”这样标榜文艺生活的名字。 ![[IMG_4812.jpeg]] 图：随处可见的针对外侨的房产广告。3室的“摄影师的家”，要价1，250，000欧 这里湿润的空气，让我意识到，在北美室内湿度30度上下过冬的我，其实身体上是多么得不快乐。在里斯本这几天，我浑身每个细胞都欢喜舒展着。还没有离开，我已经在看再来的机票。但这点私心快意，如何能比较不作恶，真是要多想想的议题。今天早上在Feira da Ladra的二手市场（每周二、六有大集市），看到一本30年代的关于画家的小小说，因为行文简洁，很适合做初级阅读，我鬼使神差就买了下来。虽然原没有学葡语的打算，但真要常来的话，我也不想做傲慢讨厌、只说英文的外国人呢。 ![[IMG_4827.jpeg]]![[IMG_4845.jpeg]] 图：Feira da Ladra 二手市集；第二张是从边上National Pantheon 的大平台上往下望 # 一些实用tips - 除非你是很有限地呆一两天、而且会疯狂看展览馆，里斯本的博物馆交通一卡通很不划算，和欧洲其它城市不能比。 - 网上或是地铁站都有买交通卡。这个卡在地铁、公车、电车和渡船上都可以使用，大为推荐，十分方便。 - 这里冬天基本是多伦多的暖秋，薄大衣加一件uniqlo的羽绒insert就够了，外衣防雨更方便。 - 里斯本号称是建在七座山上的城市，行走起落非常大。我自诩热爱行走，平时走一天都不累的，居然也会有点气喘。大家一定穿舒适的鞋。 - 如果在山上走来走去，谷歌地图对行走世间的估计完全不准。一段据谷歌说15分钟的路，我走了足足35分钟！ - 12月24日许多地方早关门；25日所有的博物馆都关门，几乎所有地方都关门。旅游区找饭店不是问题，但想要走走看看的话，满城唯一开门的是水族馆。如果赶时间又想看博物馆，错开圣诞节那一天。 - 我因为待的时间很长，住了两家旅店。第一家是[My Story Ouro]([https://goo.gl/maps/RnxyNEbT5Vr7gFTHA](https://goo.gl/maps/RnxyNEbT5Vr7gFTHA))，在旅游点闹市区。因为是圣诞来的，24、25很多饭店都关门，所以选在游客多的地方。是个非常便宜的店，在旅游闹市区有许多连锁，应该质量差不多。虽然装修廉价，房间奇小，但好评的是，床垫居然质量不错，早餐也算良心。第二家是[York House]([https://goo.gl/maps/j28x5bZgYPihDruSA](https://goo.gl/maps/j28x5bZgYPihDruSA)), 很有历史感，装修有美感而且没有愚蠢地炫富或是浪费。原是一个17世纪的老修道院，两个英国女士在20世纪初改成了旅馆，Graham Greene也住过。我非常非常喜欢这里。附近虽然有许多新派咖啡馆之类不算葡萄牙传统的东西，但老街区的氛围并没有被完全破环。这家旅馆的早餐非常差，但出门向左一分钟不到就有很好的咖啡馆。